《戏说孔子》连载（六十一）

高手对决

孔丘感叹不已，获益不浅。老子见火候已到，决定亲自出马，带领孔丘及南宫敬叔去往黄河之滨。

离开周王朝洛邑不远，但见四野一片荒凉。断垣颓壁，井栏摧折，阡陌错断，田园荒芜，枯草瑟瑟。田野里不见耕种之马，大道上却战马奔驰不息，有的马还拖着大肚子艰难地尾追其后。目睹此景，老子心如刀绞，对孔丘说：“杀人的兵器是不祥的东西，不得已而用之，适可而止。战胜了别人千万不能自傲，那是通过杀人获得的。喜欢杀人，天下人不会拥护。用真正的治国之道来治理国家，是不用刀剑来解决问题的。战争使土地荒芜，战争之后必然伴随人类的灾难。”

老子见周朝衰落、天下无道而醉心学术、不问世事，这跟天生爱折腾、具有一根筋特色的孔丘很不一样，就像磁铁的两级，一正一负。据说正电子和负电子相撞可能引起爆炸，经历过这次正负电子对撞试验的南宫敬叔同志记下了这次对撞过程：

孔丘对战争同样怀着反对态度，老子的话他是赞成的。

行至黄河之滨，只见河水滔滔，浊浪翻滚，其势如万马奔腾，其声如虎吼雷鸣。孔丘伫立岸边，不觉叹曰：“逝者如斯夫，不舍昼夜！黄河之水奔腾不息，人之年华流逝不止，河水不知何处去，人生不知何处归？”听到这些话，老子说：“人生天地之间，乃与天地一体。天地，自然之物；人生，亦自然之物；人有幼、少、壮、老之变化，犹如天地有春、夏、秋、冬之交替，有何悲乎？生于自然，死于自然，任其自然，则本性不乱；不任自然，奔忙于仁义之间，则本性羁绊。功名存於心，则焦虑之情生；利欲留於心，则烦恼之情增。”孔丘解释道：“我担忧的是大道不行，仁义不施，战乱不止，国乱不治也，故有人生短暂，要抓紧时间使自己有功于世、有为于民之啊 ”

老子道：“天地无人推而自行，日月无人燃而自明，星辰无人列而自序，禽兽无人造而自生，此乃自然为之也，何劳人为乎？人之所以生、所以无、所以荣、所以辱，皆有自然之理、自然之道。顺自然之理而趋，遵自然之道而行，国则自治，人则自正，何须津津于礼乐而倡仁义？津津于礼乐而倡仁义，则违人之本性！犹如人击鼓寻求逃跑之人，击之愈响，则人逃跑得愈远矣！”

稍停片刻，老子手指浩浩黄河，对孔丘说：“汝何不学水之大德？”孔丘曰：“水有何德？”老子说：“上善若水：水善利万物而不争，处众人之所恶，此乃谦下之德也；故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，以其善下之，则能为百谷王。天下莫柔弱于水，而攻坚强者却不能战胜它，此乃柔德；故柔之胜刚，弱之胜强。因其无有，故能入于无间，由此可知不言之教、无为之益也。”

孔丘点点头，他说：“你所言极是，然而人有水德并非好事，遇到不义，不能放过，遇到不仁，不能容忍。君子造福于万民，不避艰险，丈夫合德于万物，不避生死。人生天地间，当经天纬地，贯穿勇气于天地。不论任何艰难险阻，欲求克服，即使不能战胜，也要永不舍弃。你所谓天下强者莫水，是以退而守拙，避世也。然丘不如是也！”

老子说：“天下无道，君子或仕或隐，亦自裁之！” 最后向孔丘赠言道：“我听说，有钱的人的给别人钱财，有道德的人的给人箴言。我不是有钱人，没有钱财送给你，我只能奉劝你几句话。当今之世，生性聪明却又洞察世事的人，之所以遇难差点死于非命，是因为喜欢数落别人的缺点；喜欢批评别人的人，之所以招惹祸事以致危及自身，是因为好宣扬人的不好的地方。为人之子，勿以己为高；为人之臣，勿以己为上，望汝切记。”孔丘顿首道：“弟子一定谨记在心！”

孔丘向老子辞行。老聃送至馆舍之外。夕阳西下，孔丘跟南宫敬叔踏上漫漫归程。